他先是无比真诚地对江玉饵的伤势,表示了深切的关怀和慰问,声称已经动员天竺所有名医,一定会找到救治江玉饵的方法。
接着,他又开始大谈特谈对大魏文化的向往,对神州山河的赞美,回忆与卫渊并肩作战的深厚情谊……
天南海北,家长里短,硬生生扯了将近一个时辰。
卫渊也不打断,只是面带微笑,偶尔附和几句,静静地看着他表演,心中早已洞若观火。
终于,希尔·阿育觉得感情铺垫得差不多了,这才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愁苦和为难,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道。
“卫渊兄弟,不瞒你说,老哥哥我,这次是真的遇到难处了,天大的难处!”
他刻意用了老哥哥和我,没用朕,这样拉近距离的称呼……
卫渊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关切:“哦?陛下乃一国之君,有何难事?你我兄弟,但说无妨。”
希尔·阿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紧紧握住卫渊的手,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,那叫一个委屈,那叫一个凄惨。
“兄弟啊,你看那反贼玛咖,如今就只剩下十二座城池还在苟延残喘了,老哥哥我统一天竺,重现天竺帝国荣光,就差这最后一步了!”
“但兵力实在是不足了,能用于进攻的捉襟见肘。所以老哥哥我豁出这张脸,想向兄弟你借兵!”
扯来扯去,终于还是说出来了。
卫渊心中讥笑,可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,轻轻抽回手,摇了摇头:“老哥,这恐怕不行啊,我卫渊虽然带兵,但我家里那口子,如今是大魏的女帝。”
“卫家军姓卫不假可归根结底,它也是姓南啊,我这说话不管用,没有女帝陛下的旨意,可万万不能私自调兵,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!”
希尔·阿育早就料到卫渊会推脱,连忙道:“诶!卫渊兄弟此言差矣!你们神州不是有句古话吗,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!如今你远在天竺,正是便宜行事之时!为了我们兄弟的情谊,为了天竺与大魏的万世友好,些许规矩,变通一下又何妨?”
说着,他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厚厚的欠条,推到卫渊面前:“卫渊兄弟,这是当初大魏借走的那笔国债,其中一半的欠条,一笔勾销,全数赠予兄弟你,充实你的个人小金库!如何?”
卫渊看着那一叠欠条,心中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想笑。
这些银子,他本来就没打算还,毕竟凭实力借的,为啥要还?
“老哥哥厚爱,卫渊心领了。但是,这将在外不假,可我还是大魏的臣子,是女帝的丈夫,国库也好,私库也罢,终究都是大魏的。除非我家陛下亲自点头下旨,否则,这兵,我万万不敢动。”
希尔·阿育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和恼怒,他来之前也知道,感情牌和不花钱的欠条,百分之百没有用,但总得试试,万一卫渊大脑发轴,变成傻逼忽然答应了呢……
希尔·阿育腰板慢慢挺直,脸上那刻意营造的亲切和愁苦迅速褪去,恢复了属于天竺皇帝应有的威严:“既然如此,那朕便开门见山了,卫渊兄弟需要什么条件才肯出兵!”
卫渊等的就是这句话,也绕弯子,伸出一巴掌,清晰而缓慢地说道。
“两个选择,第一,五百亿两白银,一次性付清。第二,五百万青壮劳力,分三批交付,第一批需在战事结束后三月内交付八十万。”